黃豔:女規劃師的美麗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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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豔:女規劃師的美麗樂章

黃豔

著名建築大師樑思成曾把建築比做“凝動的音樂”。黃豔,這個學建築出身的女性,沒有直接用建築作品裝點首都的輪廓線,卻在20年的時間裡,用青春和奮鬥傾心規劃著北京“凝動的樂章”。

或許許多人並不熟悉規劃師的工作,但如果細數黃豔和她率領的團隊的作品,大家一定不會陌生:《北京舊城25片歷史文化保護區保護規劃》,《北京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北京皇城保護規劃》,《風景名勝區保護規劃》,直至《北京城市總體規劃》修編和世界關注、全國矚目的2008年奧運會場館建設規劃……如果說,建築師是在用一個個音符般的建築豐富著我們的城市空間,那麼,黃豔和她的夥伴們則是為我們的城市描畫出動人的五線譜,讓凝動的音符匯成井然有序、激越壯美的古都交響曲。

一、命運輕輕一推,完成從學建築到搞規劃的跨越

記者:從您的簡歷介紹看,您大學學的是建築學專業,而從事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在都市計畫設計單位當規劃師,是自己的選擇還是命運使然?

黃豔:我是從新疆烏魯木齊考進東南大學建築系的,如果不出“意外”,我將和班裡的大部分同學一樣,畢業後直接從事建築師工作。但臨近畢業時,時任北京市規劃設計研究院院長的柯煥章,他是東南大學建築系上世紀60年代初的畢業生,想從母校選幾個優秀學生充實北京規劃研究院隊伍,還好,我幾年間專業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老師們一致推薦我,柯院長求才若渴,我被幸運地選上,可以說是命運輕輕一推,我完成了從學建築到搞規劃的跨越。

記者:上世紀80年代初,建築領域似乎主要是“男人的世界”,作為女性,當初報考建築學專業是受什麼影響,有家庭淵源還是受知名人士奮鬥經歷的啟迪?

黃豔:我從小就對繪畫有濃厚的興趣。父親是學工業與民用建築出身,雖然他後來沒有真正從事建築師工作,但是他對我的職業選擇還是具有潛在的影響和關鍵的一票。報考大學時,我的志願都是選擇與建築和工程建設相關的專業。東南大學是我國開設建築學專業最早的大學之一,我的第一志願就選擇了她。

記者:前幾年熱播的電視連續劇《人間四月天》使人們對建築師的生活充滿了浪漫的想像。規劃師的生活也那樣浪漫嗎?能不能用最簡潔的話來概括一下規劃師?

黃豔:學建築學的大學生對建築大師樑思成、林徽因都充滿著敬佩之情,他們在建築領域的貢獻是非凡的。作為普通的建築師和規劃師,當然不可能期望生活中也有那樣的浪漫色彩,那樣具有戲劇性。從嚴格意義上講,規劃師與建築師之間從來就沒有鴻溝,我們目前從事都市計畫事業的專業人員,絕大部分都具有建築學的專業教育基礎。如果說建築師更多地關注於單個建築的功能、藝術創作和建築技術,那麼,都市計畫師則更看重城市整體的公共利益和長遠利益。在我們的城市面臨高速城市化和現代化的今天,規劃是城市建設的龍頭,規劃師無疑是城市建設的先行官,一個城市如果沒有好的規劃勢必雜亂無章,所以規劃師的地位現在是越來越重要。

記者:學了五年建築沒有從事建築設計是否會感到遺憾?還記得搞的第一個規劃專案是什麼嗎?

黃豔:經常有人問我這個問題,學建築的最終卻沒有設計一座“標誌性建築”,當然會有些惋惜,我們只是在學校搞了一些建築設計習作,走上工作崗位反而沒有真正的“建築作品”。但是,作為一個規劃師,從參加工作起,就與首都北京的規劃建設相伴,是非常光榮的任務。記得我承擔的第一個規劃專案就是面臨城市化的近郊朝陽區十八里店鄉建設規劃,“初生牛犢不怕虎”,其實當時自己對城市、對城市化和都市計畫的理解幾乎是空白,既不懂農民又不懂政策,好在自己還是比較用功,幹一件事情總想幹得儘量完美,在老同志的指導下,終於圓滿完成了任務。

記者:進入規劃師領域您很快脫穎而出,開始獨當一面,成為年輕規劃隊伍的專業骨幹,可為什麼突然萌生出國留學的念頭,主要的動因是什麼?

黃豔: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期,是北京城市建設開始大規模起步的階段,尤其是大尺度居住區的開發建設。雖然連續馬不停蹄地規劃設計了一個又一個專案,但五六年下來,具體規劃專案做多了,我突然覺得自己是“若干年在原地打轉轉兒”,認識上沒有提高和進步,沒有能力更多地在技術上為政府在城市發展和規劃建設上出謀劃策,於是我下決心要出國深造,補上都市計畫理念上的缺項。

記者:第一次出國留學為什麼選擇歐洲國家?

黃豔:歐洲的城市大多是歷史城市,城市發展的歷程與我們有很多相像之處,都市計畫行業起源的比較早,所以,我認為學都市計畫最好到歐洲。

記者:許多到海外求學的學子都有一番不平凡的奮鬥經歷,您到比利時求學是否也是如此?我覺得您的英語會話能力很強,是不是那幾年練成的?

黃豔:我在1990年前後花了很多業餘時間上英語班、考託福,但當我真正走出國門時,還是覺得語言的實際應用有一定難度,好在魯文大學是所非常傳統的學校,課程繁重,又有很多的課堂和課後交流討論,半年下來,英語的交流能力大幅提高,聽課、與同學交流就沒有了太多障礙。為了彌補生活費用,勤工儉學是不可避免的,課餘找些商店打小工、看小孩的事都做過,這些經歷對年輕學子是非常有益的,不僅可以解決生活費用問題,還能更深入地瞭解當地的人文環境,積累社會經驗。求學時的心情像海綿,什麼都想學,有段時間甚至上兩個國家兩個學校的課,在比利時魯文大學和德國斯圖加特大學市政工程專業都上課,坐火車來回跑,直到跑不動了,才忍痛“割愛”。兩年的學習,最多學到的還是方法,包括認識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方法。到畢業時,我的碩士論文“從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來北京住宅發展歷程”得了A。很多年以後,我還聽到後去魯文大學學習的中國學生說他們常在系裡的資料館中看到這篇論文,並常用來當資料引用。學習都市計畫,旅遊也是最好的方法,兩年多的時間裡,尤其是學習後期,利用週末和各種假期當“揹包族”,坐公共汽車到歐洲各種城市和小鎮轉悠,瞭解城市歷史和文化,在吸收、比較中,對各種城市的發展和轉變過程、對城市歷史和文化在城市現代化中的影響、以及對都市計畫都有了深刻感悟,對都市計畫的無序將給城市造成的損害也有了清醒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