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力屋敗訴“中國家居零供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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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萬餘元只是特力屋欠韓麗櫥櫃貨款的冰山一角,但這是供貨商第一次通過法律途徑討回欠款,具有象徵意義,擊穿了特力屋‘從不欠錢’的謊言!”1月18日,拿著上海市二中院的終審判決書面對記者時,韓麗櫥櫃董事長鬍文權相當興奮。歷經4年多的艱難抗爭,被譽為“中國家居零供第一案”的供應商向特力屋討要欠款的官司終以特力屋敗訴,被終審判決賠償韓麗櫥櫃251萬餘元而畫上第一個句號,創造了“以小博大”獲得勝利的奇蹟。在韓麗漫長的維權過程中,特力屋自己被越來越多的品牌供應商拋棄而日漸衰落。

特力屋敗給了韓麗櫥櫃

特力屋,名列世界500強企業之一的英國翠豐集團旗下的建材超市品牌,1999年進入中國,在全國開設了數十家連鎖店;韓麗,深圳市創合實業發展有限公司旗下的櫥櫃品牌,通過連鎖的形式在全國銷售。在2007年韓麗櫥櫃宣佈向特力屋停止供貨之後,二者在生意上再無瓜葛,直到2011年11月14日,一紙判決書又將兩個品牌聯絡在一起。

當天,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下達民事判決書,確認2011年3月16日上海市楊浦法院對二者買賣合同糾紛案的一審判決有效,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楊浦法院一審判決裁定,特力屋應支付韓麗櫥櫃貨款2518188.97元。由於此次判決為終審判決,這意味著,韓麗櫥櫃終於打贏了向特力屋討要欠款的官司。

1月18日,已經拿到特力屋251萬餘元賠償款的韓麗櫥櫃董事長鬍文權向記者表示,儘管這些錢只是特力屋欠款中的冰山一角,但韓麗櫥櫃是第一個通過法律手段向特力屋追索欠款成功的企業,能夠討回這些錢具有象徵意義,至少擊穿了特力屋“從不欠供應商錢”的謊言。

韓麗櫥櫃的訴狀顯示,從2003年開始,韓麗櫥櫃就是特力屋的良好供應商。按照約定的合作方式,韓麗方面先向特力屋供貨銷售,根據一定的賬期結款,然而特力屋不斷拖欠貨款,到2007年11月為止,特力屋拖欠韓麗櫥櫃的貨款高達980多萬元,造成韓麗方面生產資金緊張,不得不停止供貨,並向特力屋追索欠款和相關損失。特力屋不但不承認欠款,反而率先拿起法律武器,向韓麗櫥櫃索要預付款、違約金等共計996萬餘元。於是雙方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官司一打就是4年多。

得知韓麗櫥櫃勝訴的訊息,曾堅決支援其向特力屋討要貨款的中國建築裝飾協會廚衛工程委員會祕書長田萬良欣喜地表示:“這是個天大的好訊息,這證明特力屋的作為不僅不得人心,而且在法律上也站不住腳。”

創造以小博大勝訴奇蹟

特力屋與供應商之間的零供糾紛,在家居行業影響深遠,被稱為“中國家居零供第一案”。雙方的爆發點是2007年6月4日,上海雅迪爾居飾用品有限公司的50多名員工到特力屋辦公樓靜坐示威要求追回貨款,並造成肢體衝突。兩天後,雅迪爾公開宣佈在全國範圍內停止向特力屋供貨,並向特力屋討要1200萬元欠款。

隨後,圍繞著特力屋欠款的“戰鬥”與特力屋的“反擊”交相輝映,上演了一幕幕戲劇化事件。6月18日,北京圖騰寶佳櫥櫃以特力屋拖欠其高額貨款為由,停止向其供貨;6月21日,特力屋向上海市浦東新區法院起訴雅迪爾侵害其名譽權,索賠60餘萬元;6月29日,雅迪爾聯合中國建築裝飾協會廚衛工程委員會等行業協會及圖騰寶佳、歐韻諾依、巨集耐、美馳等特力屋供貨商,公開聲討特力屋;7月20日,北京巨集耐木業起訴特力屋,要求支付拖欠貨款及支付違約金290萬餘元……

韓麗櫥櫃第一次跳出來向特力屋追索貨款是2007年7月8日在廣州召開的“聲討特力屋霸王條款及拖欠款新聞釋出會”上,與其並肩作戰的除了雅迪爾和圖騰寶佳以外,還有好詩迪、郎庭等華南櫥櫃供貨商,形成了南北抱團共同抗擊特力屋的“戰百聯盟”局面。

然而,特力屋一方面公開宣稱“從不欠供應商一分錢”,另一方面以侵犯名譽權為由將多家討債的供應商告上法庭。與此同時,以簽訂保密協議的方式與供應商和解,以分個瓦解“戰百聯盟”。2007年8月至9月間,特力屋分別以不同數額的賠償金,在不走法律程式的情況下,與雅迪爾、圖騰寶佳、巨集耐達成祕密和解。只有韓麗櫥櫃,通過正式法律程式打贏了特力屋的官司,創造了家居行業以小博大並取得勝利的奇蹟。

韓麗櫥櫃揚眉吐氣的是不僅打勝了官司,而且獲得了發展。2007年在全國僅有4000多萬元的銷售額,2011年卻達到了3億多元,成為這場爭戰中的最大贏家。

特力屋沒落始於零供糾紛

在最輝煌的2006年,特力屋挾世界500強之威,在中國大地上攻城略地,在27個城市開出了60家連鎖店,能夠進入特力屋銷售是眾多家居品牌的夢想。如今的特力屋,卻呈江河日下之勢,淡出了主流家居企業的陣營。來自英國《金融時報》2011年11月15日的報道稱,在過去的兩年裡,特力屋在中國由於經營不善關閉了22家店鋪,不得不縮小了剩餘40家店鋪的規模,“當時它一年就虧損了5200萬英鎊”。

特力屋的沒落,正是從零供糾紛開始的。雅迪爾2007年公佈的材料顯示,特力屋“壓榨”供應商主要有兩條途徑。一是逐年提高返點扣利,讓企業不堪重負,如雅迪爾2004年在特力屋的返點扣利是18%,2005年增到29%,2006年更增到33%-34%,2007年則高達37.2%,加上“五一”促銷的返點10%,特力屋裝潢公司還要扣除10%,扣點總額達到57.2%;二是推欠貨款,以不繼續供貨就不結款相要挾,迫使供應商不斷供貨,貨款壓得越來越多,企業資金鍊斷裂,雅迪爾當時被拖欠的貨款就達1200萬元。

由於拖欠貨款遭到供應商抵制,越來越多的供應商選擇拋棄特力屋,特力屋也就越來越淪為“雜牌大本營”。2010年初,特力屋啟動了打造“新一代零售門店”的所謂“T計劃”,實質就是為了強化品類,淡化品牌。但失去品牌支撐的特力屋已經找不到當年的雄風,漸漸成為低端消費者“淘貨”的場所,在全國關店潮中,北京的亦莊店和健翔橋店也被迫關閉。

“打贏了欠款官司只是第一步,我們還要向特力屋討回封存銀行存款帶來的損失。”胡文權表示,特力屋2008年通過司法途徑申請凍結韓麗的銀行存款670多萬元長達一年多,其中400多萬元甚至凍結了3年,使得韓麗流動資金極其緊張,給企業經營帶來了巨大損失。而更多仍然沒有討回欠款的供應商在韓麗勝訴的激勵下,將與特力屋在法庭上叫板。2012年的春天不會太遠了,特力屋的麻煩似乎也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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